夏明远当时就大骂了一句:“这老东西知道内情还想跑?”
说着,第一个追了上去。
白藿香反应也很快,甩手就是一把金针,“笃笃”几声,金针齐根没入,精准无比,可白云山却像是根本就没觉出来,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白藿香当时就倒抽了一口凉气。
水妃神没有吭声,可是她身后,平静的水面,猛地震颤了起来。
接着,数不清的碧色水草从水面之中跃起,宛如一条一条绫罗绸缎,对着白云山就缠。
可白云山竟然腾挪闪避,轻捷的找到了空隙一扑,那些碧绿色水草只差了一步,没能够到他。
我盯着白云山的背影,眼看着就远了,消失了。
这把程星河给气的,把大腿拍的啪啪响,立马抓我:“七星,你还愣着干什么呢,赶紧着,去把那个王八蛋给抓回来!”
白藿香也说道:“是啊,他要是走了,咱们这一趟的线索,就全断了!”
是要把他找回来,不过,不是这个方向。
我回过头,看向了身后:“程二傻子,把狗血红绳借给我。”
程星河一皱眉头,像是纳闷我玩儿什么花活:“不是,水妃神都套不上,要不你别班门弄斧了……”
但还是把狗血红绳给到了我手上。
我甩开狗血红绳,对着一个方向就弹了过去。
这一下,引出了皇甫球凶悍的行气。
狗血红绳划出了一道凌厉的破风声,对着那个方向破空而出,借着观云听雷法,一下缠住了一个东西,那东西有劲儿,但是跟我没法比,被我死死拽了回来。
当啷一声,我缠住的东西落地,程星河上前一看,顿时就愣住了:“这是……”
没错,刚才站在了白云山身边,那个牙尖嘴利的道童。
海生见状,倒是着起了急来:“七星,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正主都跑了,你抓一个小徒弟有什么用,做人质啊?他师父都把他给丢下了,心里就没他,留下做人质也没用!”
程星河盯着那个小徒弟,却恍然大悟,抬头看着我:“七星,你这眼睛,比断肠草还毒!”
会说话你就多说点。
海生没明白:“什么意思?”
水妃神也看了过来,爱怜的摸了摸海生的脑袋:“你还小,没看出来——这才是那个道士的本体。”
没错。
那个道童抬起头,眼神沉了下来:“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简单啊——我看向了白藿香:“这得谢谢你。”
白藿香扬起眉头,也反应过来了:“难怪!”
说着,脸上浮起一抹嫣红,十分得意的扬起了头,白了程星河一眼,意思是:“你行吗?”
程星河跟吃了苦胆似得一咧嘴,不服也只能憋着。
因为我才刚发现,白云山的本事有多大。
其实,我们上一次到了蜈蚣庵,见到了白云山,自然就认定那是他的本体。
可是,他骗过了我们的眼睛。
那个中年道士的身影,跟第一次见到的道童一样,其实也是一个精致的傀儡。
我们只看穿了相对粗糙的道童,而对中年道士深信不疑——可见那个中年道士的傀儡,造的多有功夫。
这一次,我们已经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自然更没看出来。
直到刚才,白藿香对着他射出了一把金针。
打的都是要害,一定会出血。
哪怕是皇甫球他们这一类的摆渡门人,身上有伤,也是会流血的。
那个中年道人中了金针,吃痛没有反应可以,但是不可能一滴血也不流。
那就只有一种解释了。
白云山的本体,不是那个中年道士,只剩下一边的小道童了。
有了上次的印象,我们连看都没看小道童几眼。
谁知道,白云山这次,偏偏就躲在了小道童的身体上。
中年道士的身体一走,自然是声东击西,调虎离山,他这个本体,大可以从容溜走,可惜,被我察觉出来了。
小道童抬起头,死死的盯着我,眼神里有不甘,也有惊惧。
海生瞪大了眼睛:“人怎么可能躲在傀儡上……”
有法子,不过这个法子不是一般修行的人能修行出来的。
这个法子——叫移魂术。
乍一听上去,能随便换身体,简直是个无上妙法,但是这个法子,有一个禁忌。
移魂的数目,是有限制的。
好比说十次,八次,但是一旦突破了这个数目,他的三魂七魄,就会全部散开,永世不得超生。
他嘴角一抽一抽的,我蹲在了他面前:“你就想着,把最后一次移魂的机会,放在了田八郎身上,再从容当上这一片的水神吧?”
小道童忽然就哈哈大笑了起来,笑的流出了眼泪。
移魂之后,假的身体,也会有喜怒哀乐,变成血肉之躯,会生老病死。
他叹了口气:“我师兄不让我修这一门,我就是不听,现如今,想不到他说的,全应验了……”
程星河立马给小道童脑袋上来了一下:“别哔哔了,江辰身后的人到底是谁,他们又上什么兔子老舅那去了,你还不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