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中孚犹豫了一下,小声道:“军营里禁酒。钤辖要喝酒,不太好吧。”
张均抬头看了一眼王中孚。道:“谁说要在军营里喝酒?我的这处院子,怎么也不算军营吧?”
“是,是!”王中孚急忙道。
晚上没有月亮,满天的繁星眨着眼睛,俯瞰着人世间。
张均抬着看着天空,对王中孚道:“这里的夜空,格外的蓝,连天空的星星都比洛阳多。如果不是诸事不便,住在这里也是极好的。”
王中孚道:“就是因为这里诸事不便,所以天空才格外漂亮。”
张均听了笑道:“看你年纪不大,倒是挺会说话的。”
王中孚道:“钤辖的年纪也不比我大多少。”
张均听了大笑。
喝了一会酒,吃了一会肉。张均抬起头来,道:“你在姜敏手下快一年了。说说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自从他到了神山县,就再没见他,不知变成什么样子。”
王中孚道:“末将怎么敢议论上司?”
张均似笑非笑,看着王中孚道:“平时你们这些人聚到一起,难道议论得少了?没事的时候,我们聚到一起还会议论宣抚呢。下属议论上司,本来就是常有的事。”
王中孚笑了笑,喝了一杯酒。
把酒杯放下,王中孚见张均还看着自己。显然不说是不可能的,只是怎么说。
王中孚想了一会,道:“都统这个人,是极聪明的——”
“聪明?你们对姜敏的印象,是不是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聪明?”
王中孚想了想,点头道:“是的。给都统汇报事情,往往你说一,他就知道十了。这么聪明的人,我这一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而且不是我一个人这样认为,是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张均点了点头。感慨道:“是啊,姜敏聪明,而且不是一般的聪明。不过,行军打仗,不是靠聪明的。”
王中孚不好意地笑了笑,道:“不错,带兵打仗,有时候聪明过头不好。不过,都统这个人,脑子是清楚的。从来靠小聪明行军布阵,而是精细计算,从容布阵。最重要的,是该大胆的时候就大胆,该谨慎的时候就谨慎。末将在都统手下一年,从来没有见到都统失误过。”
张均点了点头:“这才是最重要。讲带兵打仗,我比不得姜敏。但说起胆大心细,他又不如我。以前在宣抚司的时候,我与姜都统接触得不多,了解不深。以后同在一个兵营,了解得就多了。”
说完,微眯起眼睛。
姜敏是都统,张均是钤辖,一个行军打仗,一个日常带兵。对于其他人来说,这两个职位级别相同,工作也多有重合的地方,很容易不和。但是张均和姜敏都是王宵猎一手带出来的,应该不会这样。
以前姜敏在宣抚司,张均与姜敏有接触,但不热悉。从今以后一起带兵,一起生活,当然就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