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大家有了酒意,气氛活跃起来,议论着前方的李忠一军。
王宵猎对袁溉道:“此次战李忠,不只是看军队的战斗力,还要看军中的情况如何。司令部中,统制李彦仙兼提举一行事务,实际是我的副手。真正带兵的人,是副都统制张印。作为军中钤辖,日常实际你是最高长官。钤辖管军中事务,不知现在如何?”
袁溉道:“下官谨记节帅的教诲,一直小心做事。现在中军人人请战,士气高涨,与以前的样子大不相同!此战节帅尽管静观,必能一战破敌!”
王宵猎道:“一战破敌没有问题。以强击弱,如果不能一战破敌,全军就该检讨了。我要看的,是现在军中与以前禁军不同的地方。禁军行阶级法,讲究主官权威,下级奉令而行。我们则不同。虽然军中也有阶级,但不是由主官一个人说了算,而是要集合众人智慧。不只是司令部的人员直接参与指挥,全军上下,要人人出主意。通过你们这些官员,把全军的智慧集中起来,作为参考。具体来说,就是战斗计划由司令部参考全军的意见来制定,人人献计献策。到了最底层的队一级,要求人人参加,由拥队和押队来主持,最后做出决定。这一套制度,需要你与下级官员保证施行。除此之外,军队的纪律一定要严!你要一面对属下将士如春风,一下严格执行与检查纪律!钤辖,这个官可不是好当的。”
袁溉道:“是瞒节帅,时间短了些,一时还做不到节帅的要求。”
王宵猎道:“一时做不到没关系,只要向着好的方向去。如果做不到还停滞不前,甚至倒退,那就不行了。现在金军攻川蜀,一时间我们的军事压力不大,要把握住这个机会。没有大的战事,要尽最大力量把军队内部整训好。决定战斗力的,主要是我们内部治理得好不好。作为都统制等人,是在战争中使用战斗力的。你与李彦仙和张印,必须时刻记得自己的角色,把本职的工作做好。”
袁溉称诺,一下子显得谨慎许多。
王宵猎起家的军队只有几百人,几年之内扩充到十万,原来的人才肯定不够。占领襄阳后,除了从地方吸收人才,让他们进入军校培训之外,还吸收了大量的小势力。
袁溉本是颖州进士,出身于汝阴的名门望族。建炎初年,集乡民自保,多次打败金军。其属下有意奉他为主,后来被其他势力逼迫,向西逃入群山之中。王宵猎平定治下各势力的时候,主动加入,进入军校学习了半年。在大规模整编军队的时候,成为了中军钤辖。
见袁溉的样子有些尴尬,一边的许长行道:“今日众将齐聚,正该尽情畅饮,节帅何必说军中的事情呢?明日选个时间,让钤辖专门禀报不是更好一些?”
王宵猎道:“军中聚宴饮酒不只是饮酒,还是要大家聚在一起相互熟悉,同时交换军情。我再说一遍,这种场合不许醉酒,尽兴而已。说些军中不重要的事情,权当下酒。”
许长行听了不觉意兴阑珊。点头道:“节帅说的是,下官鲁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