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晔将目光放到了潘云身上,神色看不出悲喜。
“哦?潘爱卿有何不同意见,但说无妨!”
潘云瞄了一眼眉头微皱的柳大少,深吸了一口气缓解心神。
“陛下,我朝刚刚经历内乱不足两月有余,仅仅诸王反叛,国库消耗虽然不足以伤筋动骨,然而诸王入城之后,大肆分割国库之中金银财宝,粮食布帛。”
“虽然并肩王入城之后追回了庆王,云王手里的九成国库金银粮草,然而蜀王手中的金银却只追回了不足三成有余,其余七成不翼而飞。”
“随着蜀王饮鸩酒自绝于御书房之中,这些金银的去向彻底断绝,追回的可能性十不存一。”
“刚刚经历一场大战,京城以北数十个州府遭遇诸王麾下叛军洗劫府库,凡是重要之物,皆被席卷一空!”
“我朝如今可谓是百废待兴,修缮城墙,安抚百姓,补偿百姓战乱之中受损产业,发放战亡将士抚须金银,这一笔笔的开支完全就是一个无底洞啊!”
“以国库如今的现状,仅仅这些事项所消耗的金银便是一个天文数目。”
“若是数十万兵马再次北征,国库定然将消耗一空。”
“此战经年几何,谁也不知,纵然用上应急库银,想来也极有可能发生粮草后继难支的问题。”
“常言道,攘外必先安内。”
“如今朝廷只是小安,臣以为,并肩王此时再行出征,并非良机也!”
“请陛下三思而行!”
潘云话毕,便举着朝笏颔首低眉,不去看李晔的神色,也不去看柳大少的脸色。
听了潘云的话,李晔脸上的犹豫之色更重了。
柳大少说的有柳大少的道理,潘云说的有潘云的难处,各执一词,各有其理。
谁的更有道理,李晔一时之间还真的难解抉择出来。
“臣附议潘大人之言,攘外必先安内,内事未安,此刻出兵未免........未免.........”
李晔的目光望向了走了出来的礼部右侍郎:“戴爱卿,有话尽可直说,未免如何?”
礼部右侍郎瞄了一眼柳大少,望向了李晔轻轻地吁了一口气。
“未......未免有些穷兵黩武之嫌!”
“臣也附议,上次国战,国库消耗已经超出三成预算数量,若是再次北征,今天春税尚有三月难到,以国库目前的金银,只怕会...........”
“臣附议!”
“臣也附议!”
有了潘云带头开口,三三两两的官员,七七八八的官员相继站了出来,皆是附议潘云的话,都觉得此刻再次大军出征不是良机。
越来越多的朝臣站出来,似乎秉承着法不责众的意思,并肩王的威信再不错,总不能在朝堂之上一手遮天吧。
见到这种情况,李晔的脸色便越来有踌躇起来。
凭心而论,他也不想柳明志离开朝堂,远赴北疆,可是他却下意识的认为姑父这么做一定是对的。
可是眼下这么多朝臣反对出征,自己又该怎么妥善处置呢?
李晔的目光下意识的望向了柳大少的位置,一看之下李晔心神一颤,不知何时柳大少的脸色已经阴沉的有些可怕。
微眯的双眼之中更是散发着冷厉的寒光。
柳明志深吸了几口气,渐渐地将脸色恢复如常,回头淡淡的望着身后的二十多名官员柳大少嗤笑了两声。
“穷兵黩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