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翻滚的两道云龙正朝着数里外的战场冲杀过去,南宫晔看着两路兵马的旗号,眼中闪过一抹惊愕跟慌乱。
新军六卫的旗号。
并肩王那边不是在全力攻城吗?怎么还有时间调离两万兵马?
“报,启禀大将军,两路不明兵马正在朝着我军阵前奔袭而来,盏茶功夫便可冲至战场之中。”
南宫晔马上调转方向,举着千里镜朝着京城的方向看去。
然而除了直冲天际的浓烟,再也看不到任何的动静,骤然南宫晔脸色巨变。
“不好,中了并肩王声东击西的诱兵之计了,传令兵,马上鸣金收兵,撤离战场!”
“得令!”
“大将军有令,鸣金收兵,撤离战场!”
“大将军有令,鸣金收兵,撤离战场!”
第二声巨大的金箔声在南宫晔的将旗下轰然响起,正在跟新军将士混战冲杀的六卫将士立刻调转方向,找寻脱离战场而去的时机。
然而混乱的战场,突然想撤离又岂是那么容易的,新军将士也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见到对方兵马已有撤军之意,顿时士气大增,纵马挥舞着兵刃对敌军兵马穷追不舍。
已经杀红了眼的新军将士,早已经将对面的兵马是昔日的袍泽给抛到了脑后。
一切的情谊早在举起刀兵的那一刹那就不复存在。
唯有杀戮可解。
六卫的骑兵撤离的时机已经被新军将士紧紧地拖延住,盏茶的功夫迎接他们的便是宁超统领而来的两营铁骑。
随着宁超他们的加入,新军将士不但在兵备上占了优势,兵力上一样占据了优势。
在南宫晔通红的目光注视下,战场的的状况再次惨烈了几分。
双方兵马皆已杀红了眼,本能的在执旗手的引领下冲杀了起来。
一场百战精锐跟百战精锐的拼杀,在夕阳的余晖下惨烈的上演着。
双方兵马浴血奋战的模样,战场下的浮尸鲜血比比皆是,甲胄兵刃上的鲜血比天边的夕阳更加的殷红。
南宫晔浑浊的目光中闪烁着泪光,将目光从越发惨烈的战场上收了回来,仰头望着天边的残阳如血:“手足相残,手足相残呢!老天爷,你不开眼啊!”
“传令兵,继续鸣金收兵,传令弟兄们尽快撤离战场。”
“得令!”
巨大的金箔声连绵不绝的回响在京城西北的旷野之上,令双方兵马浴血厮杀的行动不由自主的缓慢了下来。
最终不约而同的跟着各自执旗手的令旗两侧迂回停在了中间战场的边缘地带,互相凝视着对方久久不语。
战场中央,无主的战马嘶鸣,鲜血染红了大地。
滚落在地上的兵刃,旌旗身边覆盖着一个个气绝多事的尸首跟凄声痛吟的伤员。
这场持续了半天的惨烈激战,比在金突两国战场之上发生的战斗要惨烈的多,也要悲壮的多。
因为躺在地上的尸首跟伤亡是昔日一起并肩作战的生死兄弟。
双方兵马心照不宣的低下了头,看着滴答着鲜血的兵刃,酸楚之情油然而生。
无可奈何的兵戎相见,让数万杀伐果断的热血男儿终究是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