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不对的云阳,也顾不上一夜未睡的倦意,加快脚步朝着北疆六卫的大营赶去。
“参见大帅!”
“全都免礼!”
云阳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南宫晔就先开口了。
“大帅,新军六卫大营那边什么情况,为何一批批兵马先后一身常服,不着甲胄的离开了大营之中?
难道你对他们下什么命令了吗?”
云阳坐在椅子上,捧起温茶痛饮了几口,急忙将情况跟自己的担忧说给了众人。
众人从得知程凯他们被罢官免职之后解甲归田的心酸,到后来云阳猜测的震惊,心里久久无法平静。
新军六卫二十万铁骑将士有想要解甲归田的弟兄这没有什么,合情合理。
可是突然之间,二十四万铁骑全部都要解甲归田,是个人都知道情况不对啊。
“快,马上派遣斥候,一路追踪新军六卫将士的行踪,不间断侦查,一定要随时汇报他们的行踪。”
东方明放下了揉着太阳穴的手指,目光惊惧的望着云阳:“大帅,以防万一,咱们是不是要马上奔赴京城?
万一他们聚兵京师,咱们也好及时勤王救驾。”
“末将附议!”
“末将也附议!”
“末将也附议!”
云阳思索了一会瞳孔猛然一缩,双眸惊魂难定的扫视着一群将领,脸上的慌乱之色显而易见,满是皱纹的额头堆积了一层密密麻麻的细汗。
“咱们率兵奔赴京城,北疆怎么办?
若是金突两国的兵马南下复仇,所有守土戍边的兵马全都不在,北疆二十七府对金突两国的铁骑来说可就是如入无人之境啊。
万一他们对百姓烧杀洗劫,以泻咱们大龙兵锋对他们造成的怒火。
到时候惨遭战乱的北疆二十七府百姓们,第一个怨恨的非但不是金突两国的敌军,而是弃他们于不顾的咱们跟朝廷。
一旦传播开来,到时候不但北疆,整个大龙所有州府的百姓都会因此对朝廷的行为心有怨念。
兔死狐悲之下,百姓们就会遐想,今日北疆因为兵马入京的缘故惨遭战乱,来日会不会就会蔓延到我们这里。
而最严重的的北疆十有八九要掀起民乱。
几百万百姓掀起了民乱的可怕,远比新军六卫几十万铁骑掀起的兵祸还要可怕啊。”
云阳说完,众多将领沉思了片刻,也目含惊惧之色,心脏砰砰跳动了起来。
云阳攥着茶杯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这是一场以数百万百姓安危为代价的赌局。
赌咱们相信不相信新军六卫二十四万将士真的解甲归田了吗?
要么京城乱……要么整个天下乱。
这手笔这手笔”
云阳蹭的一下站了起来,隔着大帐朝着颍州城望去。
“并肩王他真的薨逝了吗?这种大手笔除了他,还有谁布置的出来!”
“大大帅,怎么办,驰援京城就是放弃北疆百姓,不支援,万一新军六卫将士行偷梁换柱的举动聚集京城造反怎么办?”
“报,启禀大帅,张府帅。
西域诸国的联兵不知道因何缘故,忽然离营而去了!”
“何处方向?”
“正西方,听说要班师回西域了!”
云阳手里的茶杯轰然落在了地上。
新军六卫‘解甲归田’了,西域诸国的联军班师回还西域。
如今守卫北疆的重担全部压在了北疆六卫跟少量安西都护府的兵马身上,全北疆的百姓都在盯着这仅剩的几十万兵马守土戍边。
自己若是下令赴京救驾的话,京城乱不乱不知道,没有兵马据守的北疆二十七府势必要大乱起来,乃至发展成天下大乱。
“你你们说该怎么办?信还是不信?”
副帅万明亮,督军张狂四十多万将领吞咽着口水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说话。
这种事关天下生死存亡的决定,岂是他们敢决定的。
云阳拍了一下桌案目光闪烁的站了起来。
“并肩王一定没有薨逝,这种手笔除了他敢决定,他老子柳之安都没有这种魄力。
老夫要马上进城去并肩王府一趟。
张狂,你立刻传老夫帅令,去城墙上告知关宁候,让他立刻带领禁军跟武卫急速赶回京城。
其余人恪守岗位,暂时不要妄动。”
“吾等得令!”
云阳,张狂两人心神不安的朝着颍州城纵马而去。
城中王府书房中。
小可爱坐在椅子上晃动着越发修长笔直的双腿,看着老爹将自己昔日穿戴的甲胄小心翼翼,满脸不舍得收拾到了柜子里。
“爹爹,这么精致威武的甲胄为什么要放起来呢?你以后都不穿了吗?”
柳明志目光迷离的扶着柜子的两扇门,朝着北方张望了一眼。
这个时间,应该乱了吧。
“这甲胄是十年前,你的皇爷爷大龙睿宗先帝李政让能工巧匠为爹爹特意铸造的,戎马生涯十年,爹爹一直都爱惜的很呢。”
“既然那么珍贵,更应该留着穿才对啊。”
“唉……傻孩子,爹爹将来要做的事情,已经没有资格穿父皇赐予爹爹的甲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