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数百米铁轨和枕木不翼而飞的陆军士兵，跑回列车头报告情况。西车头护车小队派出数名通信兵，向东车头快步跑去说明情况。</p>
停下的列车非常容易遭受攻击，特别是在这种前路被挖断的情况下。好在晋北山路多，列车出发时在车尾加挂了一辆动力车头，编队时加派了一个小队保护车尾。</p>
很快东车头拉响汽笛，示意动力转向，向东撤退。</p>
此时旅客车厢车窗被全部打开，黑洞洞的枪口伸出窗外。三八式步兵铳比较长，动力车头和货运车厢之间的旅客车厢，从空中俯瞰，好像伸出有毒刚毛的毛毛虫。</p>
随着列车缓缓启动，散布在列车两侧的陆军士兵，背上步枪攀爬上进过自己身边的车门扶梯。</p>
列车没走多远，随着一声汽笛，两边车头扳动行走闸刹车，列车再次在铁轨上缓缓停下来。</p>
这下，东车头附近的护车小队三尉小队长，身上被冷汗打湿了一半。自己刚从这里经过，刹车转向行驶的功夫，被挖开了铁轨。这是有多少人在埋伏他们，东车头小队长感觉自己可能看不到天明的太阳了。</p>
被带到列车停止的铁路附近，王承柱和其他几位主射手几乎同时抬起右手。左右眼一睁一闭、一闭一睁，判断出远处亮着灯的旅客车厢，距离自己所在的发射阵地大约一千一百米。</p>
三炮手和四炮手得到命令，迅速开挖座钣坑。轮式炮没有参战，而是被拖拽到东边去，看样子是准备两边开花。</p>
放下座钣、拧上炮筒底轴和支架、主炮手再次测距、二炮手协助复核、接过迫击炮弹、放入炮筒口……</p>
“嗵嗵嗵……”连续五声，远处列车的旅客车厢被命中，灯火熄灭了不少。列车里的护车小队指挥官意识到，夜晚明亮的灯火是最好的靶子，连忙下令熄灯。</p>
随着第二轮迫击炮弹落在旅客车厢和车厢附近的路基石上，原先明亮的车厢黑了下去，连带着动力车头也熄灭了灯火。</p>
王承柱看到远处列车黑成一坨，而右边射界外负责指挥炮兵的眼镜参谋开口骂娘：“该死的东洋鬼子，连开灯早点儿上路的勇气都没有。”</p>
协助指挥的旅直炮排长却看得很开，安慰领导道：“参谋同志，没关系，我方主力部队还没有开始进攻，我们可以再射一轮。”</p>
眼镜参谋深吸一口气，对排长摇摇头：“排长同志，这一轮已经有效果了，至少敌人知道熄灯了。我知道迫击炮是曲射武器，在没有明确的目标时，打出跨射可能会误炸列车北面的兄弟部队。”眼镜参谋向左转身，朝面前的战士们发布命令，“全体都有，炮弹装箱，分解炮架。离开发射阵地，谨防敌军冷枪射击。”</p>
五个迫击炮班组迅速把预备发射的炮弹插回保险销，重新放进手提备弹箱里。二炮手拉过迫击炮前支架上的捆炮绳，把两脚支架和炮身扎在一起，提起只射了一发的温热提把向右走。三炮手用工兵锹把被后坐力砸进土里的座钣挖松，四炮手拖拽着沉重的座钣跟上战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