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哥在心中默默的做了个决定。</p>
……</p>
武威城外,旌旗猎猎。赤水军中精选出来的一千骑兵,身披河西这边特有的骆驼皮甲,举着五颜六色的彩旗,摆开队形,留下中间一条路,热烈欢迎方重勇和他身后三百多银枪孝节军进入武威城。</p>
呈现“十字形”的武威城的南门前,河西节度副使郭子仪在此已经等候多时了。</p>
数年之前的那次大战,郭子仪凭借军功在河西边军中落户,又凭借军中人脉往上爬,如今已经坐到了赤水军使,河西节度副使的位置了。</p>
老郭这人本身就贪财,不仅深度参与河西走私,甚至还贪了不少!</p>
事实上,穷文富武的规矩什么朝代都通用。不仅是指练武要钱,而且还暗示练武能搞钱。</p>
练武是要钱的,将门世家更是要钱。如果忌讳搞钱,那就不要去练武,否则家里迟早会穷死,什么武艺都练不下去。</p>
所以坊间才有那句“文官不贪财,武将不怕死,天下可定”,却没说武将不贪财啊!</p>
如今看到方重勇,郭子仪比看见亲爹还高兴,对方人还没来,他就在武威城外搞起了“仪仗队”,反正排场是给够了。</p>
“方节帅一路辛苦呐,郭某给您牵马!”</p>
郭子仪翻身下马,热络的上前给方重勇牵马,丝毫不避讳旁人惊诧的目光。而后者也丝毫不谦逊,就坐在马上,让他牵着马,一行人来到了河西节度府衙门跟前。</p>
几年不见重回故地,方重勇只感觉恍如隔世。</p>
当年那个“老破小衙门”早就变了新样,如今河西节度府的衙门……修得真踏马气派啊!</p>
往外面整整“扩容”了一大圈不说,衙门里连欣赏风景的三层阁楼都建起来了!</p>
方重勇翻身下马,面色古怪的看了郭子仪一眼。</p>
大概是感受到了方重勇的震惊,郭子仪凑过来小声说道:</p>
“没点排场,镇不住那些西域胡商。咱们的衙门总不能说比那些大胡商的宅院建得还差吧,那像话嘛?</p>
一切都是为了安定边境,不足为奇,不足为奇。”</p>
“衙门修多大,国家自有规章,岂可随意改建?下不为例了啊!”</p>
方重勇冷着脸呵斥道,倒是没说把违章建筑给拆了。</p>
郭子仪心领神会,脸上笑容不减应承道:“那是那是,肯定没有下次了。”</p>
一行人进入河西节度府衙门,来到大堂,就看到各州刺史与各军军使,都齐聚于此,似乎已经等候多时了。</p>
如今河西这边没什么要紧军务,吐蕃人也没有要进犯的动静。所以各军军使与州刺史,来到凉州开会,顺便享受一下凉州丰沛充盈的物资,以及各种带有西域特色的“文娱生活”,也不足为奇。</p>
只要身体好,西域胡姬少不了,在河西这边当官,都明白这些道道。</p>
方重勇当仁不让坐在河西节度使该坐的主座上,环顾众人哈哈大笑说道:“今夜本节帅请客,花门楼包场,诸位务必要去捧捧场才是。”</p>
听到这话,衙门大堂内本来快要凝固的尴尬气氛,顿时缓解,众人也都跟着哈哈大笑起来。</p>
“不过嘛。”</p>
方重勇忽然话风一转,在场所有人,包括郭子仪在内,都屏住呼吸,等待他说“正经事”。</p>
“在吃酒之前,本节帅有件事要宣布一下,可能朝廷的政令还没来,但近期应该会有正式的公文出来,希望诸公能有个心理准备。”</p>
一听这话,所有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p>
郭子仪对方重勇叉手行礼问道:“节帅,朝廷的政令,究竟是什么呢?节帅告知我等,我们也好准备一下。”</p>
“嗯,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朝廷决定调整长征健儿的部署地,各节度使麾下兵员不增不减。</p>
但是你们放心,这次朝廷是调吏不调官,换兵不换将。</p>
诸位依旧是河西诸州刺史与各军军使,只是你们麾下的长征健儿们,会按照兵部的指示,被调度到其他节度使防区服役。</p>
他们的家眷与之同行,朝廷会给安置费。当然了,也不是所有人都调度,具体如何,听从朝廷旨意即可。”</p>
不是吧!</p>
听到方重勇这话,在场所有人,包括郭子仪在内,全都惊呆了!</p>
换兵不换将?这还叫没事?</p>
你踏马是真敢说啊!</p>
郭子仪还没说话,跟方重勇一起来凉州的安重璋忍不住了。</p>
他对方重勇叉手行礼问道:“节帅,赤水军的士卒也要调度么?”</p>
“不排除这个可能,但诸位可以放心,调度来这里的,同样是其他边军的锐卒。</p>
而且,陇右节度使辖区,不参与互换。其他各地都有良田可以安置搬家的边军士卒。”</p>
方重勇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说道。</p>
他知道衙门大堂内其他人都是怎么打算的,也知道这些人担忧的是什么,顾忌的又是什么。</p>
如果是方重勇一个人单枪匹马来凉州,他就是下一个背锅侠!被这群人架空。</p>
河西商路走私的问题,是无论怎样也无法彻底解决的。</p>
走私是得到基层丘八们支持的事情,所以哪怕说服了上层军头,下面的人一样会闹事。简单点说,现在河西遍地都是盗匪,具有广泛的群众基础。</p>
至于当年自己在河西那点交情和人脉,那又如何?</p>
当年河西丘八肯跟方重勇出生入死,他在当地一言九鼎,那是因为可以给本地人输送大量让人眼馋的利益。</p>
所以那时候他就是这里的教父,这里的无冕之王!</p>
而现在,正是“刮骨疗毒”的时候,是要断这些人的毒奶!没钱给,谁还把伱当根葱?</p>
方重勇对河西整顿的第一招,就是挖根,出重拳!</p>
你们这些底层丘八不是喜欢闹腾么,老子把你们都送去河东,送去朔方去闹!看你们在那边能闹出什么花来!</p>
“节帅,朝廷的政令,可否还有挽回的余地?”</p>
郭子仪一脸苦笑询问道,在场众人,都跟差不多的表情。</p>
“那个,就得看圣人是什么意思了。某也是无能为力啊。</p>
要不,这个河西节度使,由你们当中选一个出来当?反正某是没有任何意见的。”</p>
方重勇摊开双手,对在场众人无奈询问道。</p>
不多说哈,懂的都懂,深度挖掘历史细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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