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就不对了，太失礼了，怎么能这么待客？”</p>
两个汉子对视一眼，皆有些不知所措。</p>
江辰隐隐已经察觉到一丝不妙。</p>
果不其然。</p>
“来，不能让客人饿了肚子，将裘先生抬上去，喂他吃粪。”</p>
“……”</p>
“……”</p>
“……”</p>
地下室一时间鸦雀无声。</p>
“愣着干什么？一天三餐，好好招待。”</p>
两个汉子面容古怪。</p>
“……是。”</p>
“你敢？！”</p>
裘兆斌神色大变，顿时绷不住了。</p>
吃粪？！</p>
还有人性吗？！</p>
就算再铁骨铮铮的爷们，这种时候，恐怕也不可能无动于衷。</p>
“裘先生，你不要这么激动，应该的，你千万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好好享受，绝对管饱。”</p>
叶霆轩若无其事的轻笑，邪异的俊脸，看上去比裘兆斌还要令人毛骨悚然。</p>
江辰可是清楚这位小王爷的性格。</p>
言出必践。</p>
他说请你吃粪，就是真的会请你吃粪的。</p>
两个汉子就要去抬人。</p>
裘兆斌脸上暴露出真正发自肺腑的慌乱。</p>
他或许不怕死，可是这个世界上，比死亡还可怕的事，实在是太多。</p>
“给环卫局打电话，让他们先送一车过来，记住，要新鲜的。”</p>
裘兆斌彻底破防，嘶声喊道：“我说！我都说！”</p>
叶霆轩眯起眼，笑着抬了抬手。</p>
两个汉子停下脚步。</p>
“这才对嘛，你既然想跑，就证明你和那个炸弹人不一样，他是死士，你不是，何必为了别人，自己受罪呢。”</p>
裘兆斌脸色惨淡，像是丧失了所有力气，绝望的闭起眼。</p>
“是左岸信夫，是左岸信夫让我这么做的。”</p>
“具体点。”</p>
“左岸信夫，是东海半岛居酒屋的店长，整个计划，都是他一手策划的，袭击施振华，也是他的主意。”</p>
“什么居酒屋？”</p>
江辰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p>
“半岛居酒屋。”</p>
裘兆斌彻底放弃了抵抗，此刻已然对左岸信夫恨到了极点。</p>
诚然。</p>
他确实不是死士。而且长期的旅居神州，心气难免受到了潜移默化的影响。</p>
从始至终，他都反对这个计划。</p>
可是左岸信夫不听劝阻，自以为是，才导致演变成现在的局面。</p>
该死！</p>
左岸信夫，才是真正该死的人！</p>
“东瀛人？”</p>
叶霆轩试探性道。</p>
裘兆斌面如死灰，没有说话，形同默认。</p>
“越来越有意思了。”</p>
叶霆轩呢喃。</p>
半岛居酒屋。</p>
如果没记错的话，不就是施茜茜那姑奶奶曾经差点出事的店？</p>
难道还有这么巧的巧合？</p>
为了避免误会，江辰确认道：“你说的是，东海红星大道上的那一家？”</p>
“没错。”</p>
“陈州也是你们的人？”</p>
江辰上前一步。</p>
叶霆轩扭头。</p>
“不是，那是他的个人行为。”</p>
心理防线被击溃后，裘兆斌表现得无比配合，称得上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p>
叶霆轩当然不清楚施茜茜差点被玷污的事，也没心思深问，重新看向仿佛已经坐以待毙的裘兆斌，眉眼流露出一抹锐利。</p>
“你为什么要给东瀛人卖命？”</p>
杀手也好，恐怖分子也罢，这两种人，都没有汉奸来得可恨。</p>
裘兆斌笑了笑，垂着头。</p>
“我还有个名字，叫……奥村清野，太久没用，我自己都快忘了。”</p>
叶霆轩恍然，也笑了起来，感叹道：“真是煞费苦心啊。”</p>
裘兆斌没说话。</p>
“那你今天，是打算潜逃回国？”</p>
“不，我回不去了，我只是想再找一个地方，重新生活。”</p>
的确。</p>
他不是死士。</p>
知道早晚会暴露，所以再打完电话尽到最后一丝义务后，他就打算孤注一掷，换个地方隐姓埋名，与过去的一切彻底斩断联系。</p>
可惜命运并没有眷顾他。</p>
或者说。</p>
没有给他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p>
“该说的我都说了，给我一个痛快吧。”</p>
“还得劳烦你一件事，给那个什么左夫的打个电话，安抚住他。”</p>
叶霆轩展现出令人惊叹的细腻。</p>
“我手机已经扔了。”</p>
“没关系，你的电话卡，我已经替你补办了。”</p>
在裘兆斌发愣的目光下，叶霆轩从兜里摸出一张崭新的手机卡，然后插进自己的手机。</p>
“号码。”</p>
裘兆斌眼神变幻，最后惨然一笑，顺从的报出了一串数字。</p>
叶霆轩拨通。</p>
“嘟、嘟、嘟……”</p>
所有人安静下来。</p>
十几秒后，电话通了。</p>
“清野君，你手机为什么关机了？”</p>
已经按下外放的手机递到裘兆斌嘴边。</p>
看着眯着眼盯着自己的叶霆轩，裘兆斌做出平静的语气，“中午不小心摔坏了，我才去买了个新的。”</p>
对方似乎没有怀疑，并未在这个话题上深究，很快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p>
显而易见。</p>
那边也挺关注这边的进展。</p>
“不容乐观，他们已经查到了俞文杰，并且连公正教都查了出来，目前正在对公正教进行深入调查。”</p>
“呵，我早就说过，清野君，你不要自乱阵脚，愚昧的支那，就和没有头脑的苍蝇一样，随便扔点甜头，就会一股脑的叮上去。”</p>
举着手机的叶霆轩笑容馥郁。</p>
“不过你的担忧也没错，小心点，没什么坏事，我不适合经常给你打电话，有什么动静，你得第一时间和我联系。”</p>
“我知道，先这样，我还有事。”</p>
电话被挂断。</p>
叶霆轩放下手机。</p>
“恭喜你，清野先生，你可以活下来了。”</p>
裘兆斌脸色惨然。</p>
他明白，即使能活着，他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去，可能还不如一死百了。</p>
电话那头。</p>
半岛居酒屋。</p>
通话时没有任何异样的左岸信夫放下手机后，神情骤然阴沉。</p>
“怎么了？”</p>
刚送酒回来的美子皱眉疑问。</p>
左岸信夫牙关紧咬。</p>
“我们，暴露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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