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二皇子的情难割舍,贾宝玉镇定心思,决心直面而上。
他却不知道,与此同时,在威严浩荡的熙园濯尘殿中,一个或许与他相关的惊天秘密,正在徐徐揭开它隐蔽的面纱。
沉月湖前的高大凉亭之内,太上皇一如既往的坐着垂钓。不过他的目光并不在水中的浮漂之上,而是低着头,观看着手中展开的一幅画像。
而他左边的矮几之上,摆放着两份文卷,还另有一幅卷起来的画像。
此时若是有人胆敢走过去看一眼,便能发现,那两份文卷的封面,写着两个相似的名字:甄宝玉,贾宝玉。
冯祥弯着腰走过来。
太上皇放下手中的画像,头也不抬的问道:“有什么消息。”
“回老皇爷,确实有一个消息。”
“讲。”太上皇微微坐直身子,将卷好的画像放到一边,拿起脚下的鱼竿。
冯祥将身子弯的更低一些,细声道:“已经确定,荣国府的贾宝玉,这些年一直待在京城,只出过两次京城。”
太上皇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最近的一次,就是去年山东水患,他随着齐王殿下赴山东赈灾,当时”
“这件事朕已经知道了,说另一次。”
“还有一次,就是两年前,贾宝玉突染恶疾,荣国府四方寻医救治无效,不知道从何处听到一个和尚说的话,让他们把人送到金陵城外的幻灵寺去方才有救。
荣国府无法,只得照办,没成想只去了一趟,竟果真好了。”
“两年前么。”太上皇听了,眼神变换。
忽觉手上鱼竿异动,他放眼看去,只见黄色的浮漂不知被什么扯入水中,正快速的转移着方位。
他扯动鱼竿,却没有立马提起,而是牵引着上钩的鱼儿,在水面挣扎游动。
已经看到上钩的鱼儿了,目测体积还较为可观。
冯祥赶忙上前辅助,将鱼儿提上来。
小太监过来,将鱼儿口中的金钩取出,重新换上了饵料,然后将鱼儿放入水桶之中,提着走开了。
太上皇钓鱼的时候,不喜欢他们站的太近。
“两年前的什么时节?”
“清明前后。”
太上皇顿了一下,忽然冷笑一声:“倒是巧得很,祏儿的儿子,也是那个时候掉的悬崖。”
冯祥不敢作答。
“贾家和甄家在那一次当中可有碰面,有何异常?”
“甄家和贾家是世交,两家人自然是碰过面的,不过,只是家下人的惯例走访,并无任何异常的举动。”
冯祥说着,摸出下面人传上来的密报,递给太上皇。又试探性着道:“以老奴看来,世上就算有两个人长得相似也并非奇怪的事,据传闻甄家和贾家的祖上,也是有血亲关系的,或许只是返祖,也或许只是巧合而已”
“哼,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太上皇看了一眼密保上的内容,都是关于荣国府当家太太南下一行之事。
“那,让下面的人继续去查?”冯祥问。
“不用了。”
太上皇站起来:“知道这些就够了,真正的答案,或许早就在朕的掌控当中了。”
他转身进了殿内,冯祥立马跟上。
“将他叫来吧,告诉他,这是他最后一个机会了,若是还没想好,以后他都不会再有机会说话了。”
太上皇的声音,深沉而从容,如来自九天上的钟磬之音。
包冉再次来到那间大殿,看见那个消瘦、老迈却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
“罪民包冉,叩见老皇爷!”
他沉沉跪下,深深地扣了一个头。
半晌,上面之人未叫起,他也不抬头。
“朕问你,元祏留下的孩子,是现在甄家的甄宝玉,还是贾家的贾宝玉。你应该知道,欺骗朕的后果,你的回答,关系着你还有整个甄家的生死,朕希望你想清楚了再回答。”
仍旧是太上皇的声音,这道声音,曾经是他,他主人,还有数十万能征善战的将士们的信仰。
如今,也已经披上了老态龙钟的外衣。
把这种情绪压下,包冉抬起头,道:“那不知道老皇爷希望是谁?”
虽然是崇拜的人,他也要冒死与其打一次擂台。
龙案之后,太上皇瞳孔一缩。
若是换在以前,有人敢这么与他说话,早就被他斩了。
不过现在他更在意的是,包冉话中的含义!
“哦,朕希望是谁?你说来听听,这其中有何不同。”
包冉道:“若是甄宝玉,如今只是一痴傻之人,万事不沾干系,以太上皇之威能,自能为他谋划出富贵一生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