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又靖气得不行。
听虞星讲述完情况的当晚,差点没睡着。
周一到校和虞星碰头,狠狠将盛亦翻来覆去骂了十几遍。
“我一直觉得他还不错,脾气虽然差点,好歹不像其他人吊儿郎当整天就知道泡妞,没想到他竟然欺负到你头上来了?气死我了,盛亦这个狗东西!和沈时遇蒋之衍一样都不是人!”
她比虞星还气,直把虞星吓一跳,又是拍背又是安抚,哄她消气。
这事儿她管定了。
盛亦就盛亦,欺到她朋友头上来,这不是不给面子嘛。多好一个女孩,干什么尽折腾人家?
童又靖护短的劲儿一起,不管不顾:“有我在呢,你别怕。不管他干嘛,我肯定拦着。你记得,有情况立刻找我。我就不信了!”
虞星真的不想给童又靖添麻烦,可她是唯一一个,能够帮自己分摊压力给自己出出主意的人。
什么都没说,也说不出来,默默把脑袋倚到童又靖肩上。
两个人静静地,感受着走廊外吹来的冷风。
……
童又靖计划得很清楚,盛亦若是故意表态对虞星不满,虞星的处境用不了多久就会反弹至最初。
早先虞星被排挤欺压的情况她还记得,连值日这点小事都得不到公平,更不用想每天要忍受多少冷嘲热讽。
她说什么也不能让这种事再次发生。
和盛亦对着干,她反正不怕,夹在中间的人无论如何都不敢动她,谁愿意上来做两头为难的炮灰尽管来。
打定主意,她们忐忑地等。
一等几天,风平浪静。
看见虞星,躲的人还是躲,议论的人还是议论,还是没人敢招惹她,并无两样。
转眼到周四,晚上和小姨通电话,心里不安的虞星犹豫要不要提转学的事。
“你记得一定要按时吃饭,好好穿衣服,你们校服要是薄,里面添几件,穿厚点,千万不要受凉知道嘛……”
虞宛贞在那端,絮絮叨叨地念,字里行间全是放心不下。
话几度到嘴边,虞星还是忍住没说。
最后只道:
“好的小姨,我会照顾好自己,你也是。”
“你乖乖的知道吗,我才安心。”虞宛贞少见地叹了口气。
虞星敏感察觉不对:“小姨?你怎么了,不开心吗?”
“……没有。”那边顿了顿,忽地又打起精神,越发温柔,“我只是没休息好,你别多想。”
不待她多问,虞宛贞让她去休息:“时间不早,睡吧,明天还要早起读书。”
来不及说更多,相互道别。
“小姨晚安。”
“晚安。”
通话结束。虞星盯着手机屏幕,决定等休息日回家,当面再跟小姨谈转学的事情。
……
眼见一周将尽,以为这周就要这样顺利过去。不想,午休在校外咖啡厅喝东西时,童又靖接到沈时遇的电话。
他提前打招呼:“晚上放学一起吃饭,记得叫上虞星。”
非常时期,童又靖不由得警惕:“干嘛叫虞星?”
“你平时不是总和她一起嘛?”沈时遇啧声,“吃个饭而已,大惊小怪什么。”
“还有谁啊?”
“能有谁,不就我们几个。”
“盛亦在吗?”
“废话。”
默了默,童又靖追问:“盛亦说什么了没?”
沈时遇语气不耐烦:“有完没完,说了就吃个饭……不说了,就这样!”
“怎么了?”虞星坐在她对面,问。
“沈时遇让我叫你晚上一起吃饭。”童又靖皱眉,“要不,我跟他说不去?”
几天没见盛亦,虞星一直没有和他联系,短信、电话统统为零,谁都没有理谁。
不用见他当然好,但逃避不是办法。
脖子上像悬着一把刀,要落不落,时时刻刻提心吊胆,让人难受极了。
如果真要发生什么,光躲也没用。
虞星思忖良久:“算了,去吧。”
“嗯?”
“该来的总会来。”她说。
……
知道有可能是鸿门宴,还是不得不赴,虞星的心情莫名有几分悲壮。
傍晚沈时遇开车到校门口来接,一路她都在做心理建设,沈时遇和童又靖在车上斗嘴不停,她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踏进包厢那一刻,心悬到最高处,然而和盛亦一打照面,很神奇地,突然之间又安定下来。
总不会死。
不死就还能过,还能过就没事。
虞星平复呼吸,镇定地跟在童又靖身后。童又靖怕她紧张,回头看了眼,拉着她的手微微用力,握紧些许。虞星轻轻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包厢里不算热闹,但也并不清静,几天未见,盛亦还是那副样子。
他在沙发一角,姿态懒散,唇角仿佛弯着,仔细看去又是正常弧度。锋利如刀的五官线条,明明好看得极具攻击性,因为脸上永远带着的那股若有若无的笑,柔化几分,一不留神就会被迷惑。
尤其那双桃花眼,四处招惹情意,可细究那眼底,从来都是冷清清缥缈至极,淡漠又薄情。
察觉到她的视线,两人四目相对,盛亦眼里没有半点多余情绪,不过几秒就平静移开。
虞星敛眸,抿了抿唇。
他们一到,包厢里的人就预备入席。
盛亦没有和她打招呼,没有主动和她说话,沈时遇和蒋之衍等人也没有提及这点,不知是忽略还是故意。
落座时才发现,多了个平时不常见的面孔。准确地说是虞星不常见,她本身就没和这群人一起吃过几次饭。
——秦怀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