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番询问下来,县令隐隐觉得不对,这怪犬思维灵敏不似犬类,反倒有点天真童稚,像是孩童,
便旁敲侧击,询问黑狗那两个卖艺人的信息。
黑狗只说两个卖艺人平时住在船上,白天带他上街招揽看客,晚上就把他关在木桶里。
某日木桶没锁,黑狗悄悄钻出头来探望,只看见两个卖艺人在船舱中摆弄着栩栩如生的木质人偶,谈论什么皮囊之事,
两人脚下,则躺了一个昏迷不醒的老年乞丐。”
瘦削男子顿了一下,低沉说道:“县令惊愕困惑,急命人前去缉拿那两个卖艺人,准备严刑拷打,问出他们绑架乞丐是怎么回事。
不料,衙役赶到两人所居住的小船上时,那里早就没了卖艺人的身影,
只在船舱底部,找到了一个昏迷不醒的乞丐。
县令让衙役满城搜捕,闹得沸沸扬扬之际,刚进岳城的西门子道长拦住了一位衙役,说他可能知道卖艺人与黑狗的来历。”
又是西门子道人?
隔壁房间的梵僧耆域忍不住纳闷,这人怎么这么空闲,到处搅风搅雨。
瘦削男子继续讲述,“衙役将西门子道长带到县衙,道长见过了那只黑狗,当即长叹一声,笔划了个剑诀,按在黑狗脊背,自上往下这么一划,
黑狗背部皮肤便裂开了一道缝隙,从中跌落出一个手脚畸形、遍体溃烂的七、八岁孩童。”
胖男子惊愕万分,差点没拿稳酒杯,“竟然是小孩?!”
“没错。”
瘦削男子缓缓说道:“西门子道长告诉县令,这黑犬,其实是一些阴邪残忍的低级舒适,施展邪术做成的。
他们会寻来三岁孩童,在其体表涂满毒药,使孩童体表皮肤尽数溃烂,
再撒上一层药物,
将刚剥下来的黑犬皮毛,覆盖在孩童身上,
孩子便重新长出皮肤,与狗毛连在一起,
再经妖术,令孩子长出狗尾,并长期将他关在桶中,使其手脚畸形,无法站立,只能爬行,
以此来作为能讲人言的怪犬,
为他们招揽看客,收敛钱财。”
啪!
胖男子听到此处,不由得怒火中烧,捏碎了薄薄的酒杯杯壁,低声喝骂道:“真当是阴邪至极,毫无人性!”
“正是如此。”
瘦削男子叹息道:“这造畜之术,残忍非常,十个孩童之中,有九个都承受不了不断换皮之苦,
那两个卖艺者,不知道害了多少孩童性命,
他们讲乞丐藏在船舱之中,也是准备害其姓名,剥取皮囊,用来入药,制造下一只人面犬。”
矮个男子听得也无比愤怒,连忙追问道:“然后呢?”
“那岳城县令义愤填膺,当即立下毒誓,要将两个妖人捉拿归案。
西门子道长却说,那两人应该已经知道现在满城衙役正在追捕他们,恐怕已经施展了造畜之法,将自己临时变作牲畜,潜藏城中,不好追查。
县令苦恼万分,西门子道长却微微一笑,先是施展术法,
像医治那两位双目失明夫妇一样,随手医治好了孩童溃烂皮肤与畸形四肢,请县令好生照顾好这孩子,转身离开县衙,来到市集,闭目凝神,倾听满城动静。
片刻,道长陡然睁开双眼,拔地而起,踩踏房屋砖瓦,越过大半座岳城。
最终在一处阴暗巷弄中,找到了已经变成两只犬类、准备钻狗洞溜出城外的卖艺人,将其缉拿归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