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帝端坐在龙椅上,底下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张昌的表现也落在他眼里。
看着信誓旦旦就差说自己儿子是个废物,所以一定无辜的张昌,炎帝抽抽嘴角。
倒也不用这样。
这件事他难道真的不知道是谁在幕后指使吗?
染指太学是什么罪?
那是朝廷未来,也是朝廷在诸多生员举子中重要的舆论阵地,更重要的,太学是寒门学子出头的机会!
前朝有一半都亡于世家,本朝之所以能抑制世家,太学功不可没!
而将太学扯进朝廷党争……
炎帝之所以忍下来,是因为太学给出的理由足够正当。
在不能透露王安在淮阳大搞土改的情况下,太学身为学子忧心国事,无可厚非!
不过此事没有被提上明面也就罢了,既然摆在了台面上……
炎帝目光凛冽,帝王威严自然流露。
太学,可不是世家子弟能随意操纵的!
他设立太学,是为了让太学和弘文馆分庭抗礼,而不是为了让他们听从世家子弟的命令!
这是根本,不容触犯!
“有证据吗?”
炎帝丝毫不理会张昌,目光径直投向徐怀之,声音威严低沉。
张昌顿时闭了嘴不敢说话,紧张地盯着徐怀之看,心跳如擂鼓。
“有。”
徐怀之毫不含糊,坦然道:“老臣有一诗为证,陛下也可任意召见太学生质对。”
说着,徐怀之从怀里拿出一张诗笺,昂首道:“此诗乃张澜亲笔所写,张大人可要一观?”
张昌白了徐怀之一眼。
你诗都拿到了还问我做什么?
这小子平时挺靠谱,怎么关键时候连亲笔诗笺这么重要的东西都流在外面?
想到这里,张昌暗暗叫苦,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低下头不说话。
炎帝眯着眼睛,脸色不怒不喜,只是沉声道:“呈上来。”
李元海不敢怠慢,亲自下去取了诗笺回来呈给炎帝。
炎帝展开一看,仔细一品,脸色一沉道:“这诗里……心忧山河,报国无门,呵,还真是好诗!”
徐怀之淡然瞥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张昌,从容道:“陛下,张澜正是用此诗矫饰太子在淮阳郡救灾之事,操纵太学生在正阳门外聚众抗议。”
听到这里,王睿坐不住了,他站了出来,迫不及待道:“不过是一首心忧天下之诗,我大炎从来没有因言获罪之事,徐大人怎么能因诗指证学子有罪?”
“再说操纵太学生……徐大人亲眼看见了?”王睿目光冷冷直射徐怀之。
看见徐怀之拿出的证据是诗,惠王反倒松了一口气。
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放任徐怀之拱火,今天回去他就得在母妃那里看见舅舅在那哭了。
不如把话题转到因言获罪上……
“没错,如果诗都能作为有罪的证明,徐大人自己恐怕也逃不过吧。”
“我记得徐大人前几日还做了一首惋惜年华的诗,那我也可以说徐大人是替李太奇伤心了?”
惠王一系官员得到惠王的明示,纷纷挺身而出,施展他们擅长的嘴炮试图把事情拉进他们熟悉的颠倒黑白环节。
什么?刚刚还在替李太奇说话的孙荣?
谁管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