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阿那肱被刘桃枝枭首的事情,一点都没出乎高伯逸的意外,他意外的事情是,陆法和居然肯为他站台。
杀人不用刀,高阿那肱估计到死都不知道究竟是谁要杀他,怎么完成这个看似简单的杀局的。
除了这件事以外,对于西魏那边提出让宇文护母亲阎姬回归长安这件事,高洋则是等着朝臣们上奏折,然后果然就有不开眼的人出头了。
这个人居然又是高伯逸。
邺南城皇宫的御书房里,高洋随手翻阅着一本奏折,忽然停下来,走到高伯逸身边,压低声音问道:“高浚的夫人,滋味如何?听说你一直以来夜御十女,无女不欢,不知这陆氏可还安好?”
哈?
你居然关心这个?
高伯逸摸摸脑袋,不好意思道:“那些都是坊间传言,当不得真。”
他此刻在心中把张晏之骂了个半死,造个谣都弄得花样百出,夜御十女什么鬼!我不是嫪毐之流啊!
不过高洋对这种夸张卦也只是随口一说,并未当真。
他随即沉声问道:“宇文护说接母亲阎氏回长安,到底是有什么企图?你奏折里说放与不放皆可是什么意思?”
“那要看陛下是想战还是想和。想战,示敌以弱,就应该放人。若是不想战,则应该发檄文痛斥宇文泰宇文护叔侄为乱臣贼子,不忠不孝。”
高伯逸说了个“二分法”,高洋顿时大感兴趣。
这正是进亦可退亦可的老成谋国之言。
“阎姬此人乃是一介妇人,不能出谋划策,亦不能肩挑手提。无论是宇文泰也好,宇文护也好,对此其实都并不上心。至少没必要这样弄得大张旗鼓。”
高伯逸说得言之凿凿,由不得高洋不信,事实上也的确是这样,西魏要这么样一个老婆婆,也并没有什么卵用啊!
“那你觉得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此举不过是魏国试探我们的虚实罢了。若是陛下在这件事上忍让,魏国将会勾结突厥,直接从并州晋阳和洛州洛阳两个方向对我们进行夹击。
若是我们严词拒绝,他们则是会以为我们不惜一战,暂时不会动弹。
此乃投石问路之计也!”
原来这么小的一件事,也有如此多的名堂。高洋经高伯逸点拨,瞬间恍然大悟。
“宇文泰居然是打着这样的小心思?难怪了。”
高洋刚刚说完,高伯逸随即凑过去在对方耳边轻声道:“陛下,魏国不少人的家眷都陷在并州,为何只问宇文护的母亲,这点你可想过么?”
“你是说”
“没错,我猜测宇文泰已经不能理政,是由他侄儿宇文护在办事,操持大局。
既然是为了公事,那么顺便实现一下自己的私心,貌似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吧?
能成,则母子团聚,不能,那么也无伤大雅。”
高伯逸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他估计十有是这样。
“是要早点把斛律羡调到幽州去镇守了。”高洋微微点头道,他对高伯逸的推断十分认同。
突厥往年都是对北齐朝贡,但今年以来居然蠢蠢欲动,斛律金已经提过几次调兵去幽州了。
“檄文我会让你爹来写的,这件事你做得很好!”
高洋拍拍高伯逸的肩膀,十分欣慰的说道。
这个家伙,还真是给力,不枉自己跟老母对骂了一个时辰。
“陛下,对于这件事,微臣有上中下三策。
上策,宣称咱们十分同情宇文护和他母亲长期分离不得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