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高洋一直引而不发,没有逮捕司马消难,就是为了做个局,坑西魏一把。
而司马消难也知道自己的分量不够,所以想弄点筹码,搞个“投名状”到西魏。
独孤信和杨忠乃至宇文泰,想得就比较多了。
但无论如何,谁都没想过让这件事就这么轻易揭过。
河洛之地,让两个国家都不舒服,都骨鲠在喉,交锋的话,定然是最先在这里试探虚实。
北齐和西魏之间在河洛的战线,以历史的角度看,是比较奇怪的,并不是常有的状态。
因为这个地区,按正常状态,要么全部归一家,要么一点不占,很少像北齐西魏北周出现一家一半的情况。
东边的洛阳城在北齐手里,西边的潼关在西魏手里,中间的一大块地方是弘农,历来是洛阳的京畿地区,属于保留地,而且无险可守。
但,当年王思政在弘农筑城,为西魏形成了一道新防线,就像一把bs抵在北齐的咽喉处。
北齐一方当然不会让重镇洛阳时刻受到威胁。
于是洛阳城外西北角的一个叫金墉城的地方,就成了最重的防御要点!
北齐就靠着金墉城和河洛地区水系上的浮桥,来防御来自潼关的西魏军队!以免无险可守的洛阳城直接位于对方兵锋之下。
金墉城有北齐重兵把守,司马消难估计很难得手。然而洛阳城内势力错综复杂,他倒不是没有机会。
这一手反正是送的,独孤信一点都不担心。能成固然好,失败的话,杨忠退到弘农城足以自保,再不济可以退到潼关。
至于司马消难嘛,他现在还不算是“自己人”,谁知道这是不是诈降呢?就算死了又有什么好可惜的?
“这真的能行么?好像比我原本估计的规模大多了。”杨忠皱着眉头说道。
“当年河洛大战,你也是在的,为了个司马消难,值得么?”
一想起当年在那里杀得天昏地暗,杨忠就感觉有些心里发寒。他并不想大动干戈。
“府兵可堪一战呼?”独孤信沉默良久问道。
这下杨忠也无话可说了,他自然知道独孤信在担心什么事情,又想达到什么目的。
西魏大统年公元542年,宇文泰开启府兵制改革,主要把乡兵和增募豪右纳入六柱国统领系统之内,构成一个新的军事体系。简单的说,就是先把精锐鲜卑军队打散重组,新鲜注入陇右豪强势力以汉人为主。
到现在,改革已经基本完成,并且成效显著。
宇文泰在南梁那边试了试刀,比较满意,所以想在北齐宿敌东魏的继承者身上也试一试,以检验改革成果。当年不救援王思政,也是因为旧军已经解散,新军尚未统合,青黄不接,所以才不敢玩大的。
趁着司马消难奔逃的机会,摸一摸北齐的底子,还有府兵制改革的成果,这没什么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