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装大尾巴狼,这就是了。
“高都督位高权重,乃是朝廷柱石,好多事情,只要高都督说个话,那都是轻而易举就能解决的。
在下对陛下和太后,那是绝对尊敬的,绝无半点轻视。迟到只是因为……”
高伯逸摆了摆手,打断了崔昂的辩解问道:“军中擂鼓点兵,鼓响十声,未到者,斩立决。
这是我神策军中的规矩。
当然,朝廷不是大营,自然不必这么严格。但是如此重要的朝会迟到一个多时辰,若是不惩治,那朝廷的法度,岂不跟儿戏一般?”
怎么说呢,高伯逸确实是在“无理取闹”,但是,他也确实占着“道理”。
比如说某国法律规定,小偷入室行窃,若是在你家受伤了,你要赔他医药费。
这是很让人无语,也是充满争议的法律。
然而,法官在判决的时候,只会以这条法律作为准绳来判断,哪怕这条法律很不人性化,很不合规矩也是一样。
说极端点,若是若是法令规定人们走路要倒着走,那么在这条恶法尚未更正之前,你就必须得执行。
如今齐国虽然做不到这一点,但是很明显的,朝会迟到如此之久,从哪个角度看,都是说不过去的。
要是按高洋的脾气,直接就当场斩杀了。
“知法犯法,罪大恶极。连朝廷中枢的大臣们,都是这样的做派,齐国要是不亡国,那才真是稀奇事呢。”
高伯逸失望的摇了摇头,直接拒绝了崔昂。
其实,放过崔昂,并不是不行。但是对方这样明摆着是想空手套白狼,那可就想多了吧?
既然来到这里,不掉层皮就想全身而退,真当他高某人是泥巴捏的呢。
“唉,那该如何是好啊!请高都督教我!”
崔昂给高伯逸行了一个五体投地的大礼,头挨着地上的木板不起来。
嗯,貌似差不多到火候了。俗话说,士可杀不可辱。高伯逸觉得自己若是继续拿捏着,崔昂可能会走极端,用别的办法给自己施压。
他未必能造成很大的风浪,不过,所有的大麻烦,都是从一些微不足道的小麻烦开始的。要想路走得顺畅,那就必须要在合适的时候,将小麻烦解决掉。
“崔先生请起,您这不是折杀我么。”
高伯逸走过去将崔昂扶起来,感慨的说道:“朝廷自有法度,崔先生这次的贬谪,那是我也无法改变的。不过嘛……”
说到这里,他注意到崔昂正在耐心倾听,于是继续说道:“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本来,我与太后商议,此次如崔先生这样的朝臣,并非是故意要迟到。
惩戒虽然必须,不过根本不必一棍子打死。所以,崔先生觉得今年调动一下,外放到别处为官。等那边的政务稍有起色,再调崔先生回中枢任职,这个提议怎么样?”
这个提议怎么样?
当然是不怎样。
因为一旦外放,那么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情况下能回来,那就是中枢说了算了。或者可以这么讲,等自己和今日迟到的一批人走后,高伯逸的亲信绝对会上位。
那时候,如果自己不表示一下,就会出现可以预料的坏结果,就是在地方上干到死!乃至会持续的调动,不让自己在某一处扎根!
这才是最可怕的。
“大都督这个建议,真的很不错,不知道可否详细说说?”
崔昂眯着眼睛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