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具第一次对“政治委员”制度产生了兴趣。
廖秋也开始思考这样做是否管用。
刚典是个直性子,简单来说就是不会往深处想的粗人。他从不考虑这些,只知道俘虏不听话就用鞭子抽,反抗就杀头。反正只要把不听话人统统杀光,剩下的自然都是顺从良民。
庞大的行军队伍终于进入了牛族领地。
广胜带着儿子广涛找到天浩,向他辞行。
礼节非常隆重,广胜不顾天浩的阻拦,执意双膝跪地,完成整套礼仪。站起来的时候,他紧紧握住天浩的手,真心实意说了声:“谢谢!”
平林寨这一仗收获颇丰,分到五千多名豕人俘虏。
很简单的两个字,却最能表达广胜的感恩之心。
山源寨的头领光寿也向天浩辞行。他很后悔,因为犹豫不决,兼之对战争本身没有信心,只出动了少数辅助人员,没有派出作战部队,导致分派战俘的时候数量比平林寨少了很多,只得到两千多个豕人。
“阿浩,这次是我有眼无珠。要是下次再有这样的机会,一定记得叫上我。别的本事我没有,帮着一起打仗,出把力气还是可以的。”光寿拍着胸脯发誓赌咒。
川前寨是个小寨子,只有八百多人。头领凌悦继承父业得到了这个位置。也许是因为冲动,也可能是想要搏一把,凌悦带着全寨人一起出动,换来了足足一千五百名豕人战俘。
这个年轻的头领割破手掌,流出鲜血,公开对天浩宣誓效忠。
类似的小型村寨还有很多,总计分出去近三万名豕人战俘。天浩对这个结果很满意,达到了最初的目的。
大队继续向前,在通往磐石城的岔路口,宗具带着儿子找到天浩,向他辞行。
从这里往北,就是野牛部的领地。
“阿浩,我必须向你说声对不起。”宗具紧紧握住天浩的手,感慨又诚恳:“我怀疑过你发动这次战争的动机,但事实证明不是我想的那样。你没有藏私,尤其是在分配俘虏的问题上,你做得很公平。请收下我的道歉。”
说着,宗具双手平举至胸前,神情异常庄重,不顾天浩的阻拦,恭恭敬敬对他行了一礼。
其实天浩很早就注意到宗具态度上的变化,却没想到他竟然在这种公开场合把话说开,着表明双方合作比以往更加密切,所以他微笑着说:“我们是朋友,而且是利益相关的盟友。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以后也会的。”宗具代替他把后半句话说完,随即拉过站在身边的宗光,推到前面:“我想过了,阿光还是跟着你比较好。他还年轻,有很多东西要学。虽然我是的他的父亲,有时候却狠不下心来让他接受真正的考验,你得多教教他。”
天浩笑着点头答应。
宗具的态度让他感到心安,只要宗光一直呆在磐石城,长期潜移默化,他会成为天浩身边有力的支持者。
廖秋带着刚典走过来,他的表情与依然冷漠,脸上那道永远无法消除的伤疤令人感觉狰狞。廖秋耐心等待着宗具把话说完,这才走上前,握住天浩的手。
“你让我对这个世界产生了一些不同的看法。”廖秋感觉天浩的手很温暖,而且坚定有力:“我从未怀疑过你对大王的忠诚,你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这一点。”
文明时代的经历让天浩对这种场合对彼此关系处理自如。他直视着廖秋,加重了手上的力气:“我明白你的想法。我们是同族,我必须为磐石城的人负责,你也一样,必须对大王负责。这是我们的共同点,永远不会改变。”
廖秋冷硬的面孔略微有些缓和:“如果大王下令,我会杀了你。”
天浩神秘地笑了笑:“应该不会有这种机会。”
廖秋缓缓咧开嘴,虽是微笑,看起来却很惊悚。
他张开双臂,用抱住天浩的胸膛,两个人紧紧搂在一起。
廖秋凑到天浩耳边,发出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低语:“我会帮你在雷角城找出谣言的源头。诬陷者必须死,我会把那个家伙的脑袋砍下来,做成骨碗送给你。”
他的臂膀是如此有力,而且温暖。自从苏醒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除了家人,天浩第一次从别人那里找到这种感觉。
“磐石城永远是你的家。如果你在雷角城待不下去,尽管来找我。如果你遇到无法解决掉麻烦,希望你第一个想到的求助者就是我,而不是别人。”天浩狠狠抓了一把廖秋的后肩:“你可以相信我,倚靠我,就像靠着最坚硬的石头墙。”
庞大的队伍开始分流。
一部分往北,一部分向西。
天浩站在路边一块位置很高的岩石上,看着宗具和廖秋分别远去,对他们逐渐模糊的背影久久招手,直至不见。
曲齿带着一群军官走到近前,仰起头,发出尊敬崇拜的声音。
“大人,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天浩低下头,面带微笑,重重挥动的胳膊强劲有力:“走吧,我们回家。”
……
太阳越过天空正中的时候,胜利凯旋的人们远远看见了高塔,还是与之前离开时一模一样,很熟悉,振奋人心。
很快就要到家了。
成群结队的豕人俘虏无法理解这种欢乐。他们世世代代居住的家园被毁,被迫跟着征服者来到这片陌生之地。必须承认,这些牛族人没有想象中那么凶恶,也不是食人魔,尤其是那些十人首,脸上经常挂着微笑,不时从口袋里掏出食物递给老人和孩子。
时候忘记过去,开始新的生活。
经过强化的视觉非常敏锐,天浩远远看见兄长天峰带着几名卫兵骑着马朝这边过来。
刚见面,第一句话说得很匆忙:“阿浩,你准备一下,跟我去见大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