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四沉默了许久，说道：</p>
“我能够保持清醒的时间会越来越少……我需要一个人替我做决策，我只能相信我的妹妹。”</p>
“嗯，好像也是，不过在你彻底发疯之前，我会找到办法的。”</p>
……</p>
……</p>
意识再一次回到了现实之中，白雾和五九交换了眼神。</p>
白雾忽然明白过来，井六的救世主谎言，也许是为了稳住井四。</p>
如果按照启示里的说法，井六应该是希望井四能够登顶，成为超越阿尔法的存在。</p>
至于救世主……这个谎言的意义，也许是为了能够更好的控制住井四。</p>
或许初代正是在那个时候发现了一些问题，才选择对井四说出那些话。</p>
或许井六也是因为因果之力，看透了初代的因果，知道了初代是自己掌控井四的绊脚石。</p>
五九做出了吐纳的动作，第四刀已经准备就绪。</p>
这一次白雾与五九再无对话，两个人都很清楚该怎么做。</p>
白雾再次以狂暴的大开大合的动作为五九创造机会。</p>
随着连续三道黑影死去，一对九的局面变成了一对六以后，白雾和五九都更加轻松。</p>
白光一闪。</p>
第四道黑影被斩杀。短暂的意识停滞之后，白雾和五九从第四段记忆里清醒过来。</p>
灰色的空间里，渐渐有了颜色。</p>
随着第五道黑影的死去，灰雾越发的薄弱。</p>
第六道黑影死去的时候，暴烈的眼光穿透了灰雾。</p>
原本顺着白雾与五九气味赶来的恶堕们，见到了白雾和五九恐怖的斩切后，再也不敢靠近。</p>
科学家们拿着望远设备看向远方，病变的负面属性，让他们不断的咳嗽着，有的人皮肤已经开始溃烂，看起来痛苦不已。</p>
可是没有人选择死去。</p>
“都给我让开！”傅磊站了起来。</p>
这一次就连他也来到了窗户边上。</p>
因为毕云霞提到——那片灰暗之地的灰雾，正在慢慢褪去。</p>
七百年来，科学家们不曾进入那个地方，傅磊也一样，他走过最远的距离也不如白雾和五九这般远。</p>
但他能够很清楚的感受到，那里的恶堕和其他地方的恶堕截然不同。</p>
傅磊难以相信，竟然有人类可以与那群怪物作战。</p>
甚至……这两个人类，展现出了压倒性的优势。</p>
不仅仅是对付大楼外围的恶堕，就连灰雾里井四扭曲记忆形成的怪物，也能够压制。</p>
井四的可怕，即便过了七百年，也依旧是这些科学家们内心里，无法破除的阴影。</p>
“傅教授……他们能，能赢么？”一名叫许志高的科学家问道。</p>
傅磊没有回应，他抗拒希望，却又无法抑制希望。</p>
……</p>
……</p>
黑影一个又一个的倒下。</p>
在白雾面前的，是最后的一个黑影，无论这名黑影使用何种手段，都已经无法改变局势。</p>
此前的几段记忆里，白雾看到了初代与井四的点点滴滴。</p>
井四并不是孤独的，初代就像是敏锐的捕捉到了什么。</p>
他总是能够出现在井四疯狂的时候，一次又一次，通过战斗让井四清醒过来。</p>
但他与井四对决的伤势，也越来越重。</p>
而井六在这个过程里，也渐渐与初代相识。</p>
虽然在井四的记忆里，这个时候井六并没有做什么举动。</p>
但白雾能够感知到，井六早已开始布局。</p>
只是七百年来，井六的许多计划，看起来是无用功。</p>
这是因为改变因果者，需要追求一个最好的结果，有时候这个结果到来前，必须强制经历很多糟糕的事情。</p>
井六七百年里，应该是尝试过很多事情，这也导致了农场主会见到自己的时候，警告井六，因果对其无效。</p>
但哪怕井六只做成了一件事，这件事也必然能够左右世界的未来。</p>
井六试图控制井四，初代则试图唤醒井四。</p>
只是初代比起井六，终究是有很多的限制。</p>
白雾有些疑惑的是，医生扮演的到底是什么角色？</p>
它到底归属于井六，还是井一？</p>
井四的疯狂，渐渐开始失控，井四能力的疯狂增幅，也让初代难以招架。</p>
而百川市的七日浩劫，让初代不得不离开灯林一阵子。</p>
那个时候，初代问井四借了一把武器。</p>
记忆到了这里，白雾终于看到了七宗罪的线索。</p>
只是这把武器，初代和井四都没有提及。它是真品的七宗罪吗？它到底怎么来的？第二把七宗罪又在哪里？</p>
这些问题记忆里没有答案。</p>
临别的时候，初代只说会把这武器还给井四。</p>
连续数段记忆，都是与初代有关，这让白雾确信了一件事，井四的内心里，初代应该是一个很重要的人。</p>
白雾没有立即挥动大剑，看着黑影，这股由记忆形成的怪物，他叹息道：</p>
“如果这个世界有救世主，那么初代，林锐，都是最接近这个标准的人；可无论是初代还是林锐……”</p>
“都被苦苦等待救世主的井四……亲手杀死了。”</p>
最后一段记忆，白雾虽然还没有看到具体内容，但是他已经能够猜到。</p>
这段记忆，应该就是初代见到林锐之前的记忆。</p>
也就是初代被井四重伤，进入濒死状态的记忆。</p>
“队长，动手吧。”</p>
“好。”</p>
没有任何悬念，最后一道黑影在五九和白雾的联手下，被轻易击杀。</p>
初代的落幕之战，呈现在了白雾的脑海里。</p>
于此同时，随着黑影全部死去，灯林市的地面开始出现裂痕。</p>
灰雾散去，却全城弥漫起黑雾。</p>
五九在进入这座城市起就感受到的巨大的心跳声，越发的清晰起来。</p>
在记忆中的五九与白雾，哪怕意识尚未清醒过来，却也因为强大的危机感，身体不自觉的进入了某种防御状态。</p>
“天怎么……忽然暗了？”灯林市科技大楼里的众人都有着同样的疑问。</p>
科学家们在灯林市待了七百年，却并不曾见过这样的场景。</p>
九道黑影死去，城市里的灰雾消散了，却不想，在瞬间又被更浓烈的黑暗侵袭。</p>
黑色的浓雾笼罩着整座城市，缠绕着灯林市科技大楼的巨大的触手上，猩红的眼睛一个个睁开。</p>
那些因为嗅到了人类气味而聚集的恶堕，全部散开。</p>
科学家们不知道这是什么个情况，傅磊的脸色惨白：</p>
“陶……不，井四苏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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