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教士脑袋被一脚踢爆的声音。
还有断臂教士掏出一支红木与镀了层黄铜的燧发枪开枪的声音。
四种声音,同时响起。
王泉仿佛没有体重一样轻飘飘落在雪地上。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还在冒烟的圆洞,又抬头看了眼小心戒备大口喘着粗气的两个教士。
他看到了他们眼里的恐惧。
鸟嘴面具歪歪头,抬起锋利的手爪,用食指戳进自己胸前枪口内掏阿掏的。
拉扯着血丝与内脏碎屑,他掏出了一颗金属圆球。
王泉用力一握,把这圆球捏成了坑坑洼洼的不规则立方体。
而且他抬起左手用食指压着拇指,拇指上放着这个金属立方体。
用力。
弹
砰!
正中靶心。
断臂教士低头看了眼自己胸口的小洞,朝前倒了下去。
他背后的位置已经出现了一个因为空腔效应导致的巨大创口。
从他身下流出的鲜红晕染开来,污染了这一片白。
也污染了这片白下面的土褐。
“愿你们死后的地狱没有漂亮妞跟饮料啤酒,raen”
王泉在胸口胡乱画了两下权当是对飞天面条神的祈祷。
“那么下来”
王泉抬起头,看向正朝着远方仓皇逃窜的最后一个教士。
他双膝微曲,粗呢大衣外那类似羽翼的斗篷敞开。
尔后他用力一蹬跃上高空消失不见。
“是该把水搅混的时候了。”
小巷子里,剑池一郎抱着狙击步枪踱了出来。
刚才他本来要开枪帮忙狙杀最后那个逃跑的目标,不过被泉哥打手势阻止了。
把狙击枪收回“四次元菊花”,他默默点了根烟。
“我明白了。”
他想明白王泉为什么要放走一个人了。
如果四个骑士团教士都死在这里,那线索肯定要扯到这边。
泉哥要做的,就是把水搅混。
怎么搅混?
到更多的地方搞事,争取把火力吸引到“鸟嘴面具怪人”身上去。
“啧,不过我怎么觉得泉哥只是单纯为了发泄?”
摇了摇头,剑池一郎掐灭香烟,隐于黑暗之中。
他还要继续观察,他要积攒自己的怒火跟同情。
否则,他实在无法说服自己去为了别人做什么事情。
一个还有那么点儿人性跟同情心的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这就是他给自己下的定义。
所以除非足够安全,或者心中的愤怒、压抑、同情突破临界点,否则他也只是打打嘴炮罢了。
“啧,还真是羡慕泉哥”
“救救我!!!”
凄厉的嘶吼打破了骑士团驻地的宁静。
这座高达二十多米像是贵族城堡一样的教堂大门被人撞开。
大厅内的音乐声骤然停止。
正衣冠楚楚开着宴会喝着香槟的贵族老爷跟骑士团高层们愕然看向大门方向。
那里有个骑士脸色惨白表情惊恐的似爬似跑冲了进来。
看到宴会厅里的骑士团长等高层在此,他眼中浮现起希望的光亮。
砰!
然而下一刻,一声枪响还有他脑门冒出的血洞,已经彻底带走了他眼眸中的光彩。
尖叫、混乱,此起彼伏。
看着这华丽的如同皇家宴会厅一样的教堂,大门口的鸟嘴面具怪人左手抚着胸口,右臂缓缓张开。
他双腿前后交叠微微躬身,就仿佛这是一场盛大表演的盛大谢幕。
但这并不是谢幕。
当骑士团高层跟几位贵族分开骚乱的人群冲到门口的时候,那个鸟嘴面具怪人已经消失了。
是的,这不是谢幕。
这只是开始。